冯老爹看着倾斜山坡,岩石层叠梯状形,弓腰拾级而上,重心落在脚上,一双解放鞋胶底,吸附岩层。谁在年轻时代,没有做过一此危险鲁莽举动的事来,攀登陡峭山岩,更能挑战自我。
一个六十五岁老翁,肌理各项体能退化下降,仍想做这项高危运动,着实冥顽不灵。
也不是非采树莓不可,他知体能极限。生活不就是不断攀升进步么,人也应是一个攀登者,爬不爬得上,先付诸行动。
冯老爹每上一石阶,徒手抓住岩石上的小树小草,借力攀爬,消耗不少体力。感觉山上红丹丹的太阳,照在头顶上,脸上热刺刺冒汗水,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,嘴里,脖颈里。
喘息稍停片刻,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几株树莓,阳光明媚下,透明鲜红欲滴,腾升征服欲望,续续攀登靠近岩缝里的树莓。
冯老爹这个年纪想都不敢想的事,被他做到了。当接近岩缝时,喜悦舒展开他皱纹沟壑的脸,抛开多年孤独阴影,一把老骨头满身力量。人在晚年时候,适当做些喜欢的事调整心态,有益身心健康。
“啾啾,呱”脆弱的鸟叫声,从树丛里传过来。
渐近鸟声促促,鸟儿被什么东西绊住,扑腾翅膀,就是飞不起来。冯老爹循声望去,密密匝匝的小树,仍是颗粒饱满的灯笼莓。用手掠过树叶,飒飒响,适时鸟儿受到惊吓“啾、呱”乱叫,接着扑棱翅膀。
树莓生长的石缝凹窝里,躲着一只雏鸟,全身乌黑羽毛扑散石窝里,小脑袋上长了长长嘴巴,金黄色眼睛滴溜溜看着冯老爹。
冯老爹探前身子伸长手,抓住鸟,邹鸟在手掌里挣扎,锐利的爪子一伸一缩。山上鸟最多,长期进山放牛,多少认识几种鸟,这是一只八哥。
“怎么落在石缝里,不飞了?我看看,”冯老爹检查鸟身,发现八哥左脚脱臼了,应该学飞时掉下来。
他要是不救它,说不定哪天就多了一具骸骨,被受伤的八哥孵化了,他还保持一颗孩童心。脆弱的生命总能博取人同情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