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最低温度零下3度,最高温度4度。天上的云层太厚,阳光走一天迷失在旅途并没有穿出来。
从早上到晚上,灰色的天空看上去从来没变。但是可能那些灰色的云,一波过去,一波又来过。挡住太阳的那些色彩,看上去是云,其实是雾霭。
雾气只能远观而不能靠近,一团大雾远远看上去能吞并世界,其实它们漂浮在空气中,伸手一抓,空空如也。
灰色的天空增加了灰色的氛围,藏着灰色的心情行走在萧瑟的街上。幸亏没穿一双灰色的鞋子,要不踩在地上灰色砖上,还以为是砖上衍生出一双鞋。
如果人站在那里不动,就像是一个固态艺术。砖和鞋像是固有的,而人到像是外来之物,站在天地之间,上不着天,下黏着地。被天上地下的灰色缠绕着,包裹着。感觉自己灰头土脸,其实是因为没有阳光,心里某些地方已经变得潮湿。
冬天的大街上鲜以见人,就算身边密密麻麻的人群流过,也很难见到一张完全裸露的脸。厚厚的帽子盖在头上,基本遮住半张脸。小面包羽绒服裹住身体,脚上的棉靴,加厚的裤子,都是为预抗寒冷,保存身体的温度。
极热和极寒对身体有着同样深的伤害。
所以几乎街上走着的人,双手都揣在口袋里。如果那时发现小偷,都得先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,然后再追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冬天破坏案率应该比夏天破案率低。有时候就是差那0.1秒的时间,就会放走多少罪犯。
走在冬天冷的街上,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少。身旁是枯槁灌木和落叶,前边没有一朵鲜花,后边也没有含苞欲放的花骨朵,满眼看不到一丝绿意。
今天本来没风,只是一个人在大街上安静地走着。
没有风好。如果莫名其妙地刮来一阵风,还得随风招摇。
招摇不是自己的强项,摇摆也不是。但是摇头可以考虑。头摇得多了,丸子就吃得少了。
但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人为的力量,当大自然没有动静的时候,有些人就会自己制造风,那叫人来风。
正想着,一股年轻的风从身后刮来,还以为是寒风厌倦了藏在屋里的萧瑟,却是一个年轻女子突然跑到前头,像是被风吹过来,可脚边的枯叶却一动未动。
突然像是看到了青春的力量。那两条白晃晃的大腿,在这寒冷的天气里,看不出来外面有加厚的丝袜。
白腿上面是爱尔兰格子百褶裙,裙子很短,只能盖住大腿根部往下一点。
裙子色彩偏暗,全靠淡黄色的双竖线提亮。淡黄色的双竖线上下左右各两条,很细。但足以把淡棕色的、淡灰淡黑的、淡红棕色的格子,隔成一个一个小正方形。
三个色块,相互交错。看上去毫无关联,却被淡黄细线井然有序地隔开,均匀地分布在白腿之上,腰部以下。
百褶百褶,意味着一条裙子会褶几百下。皱褶褶的褶,或者也叫褶皱。从裙子的腰部开始收紧折痕,到裙边部散开。既有褶皱的曲线,又有无限张开的可能。
上身穿着一件皮夹克,款式很拉风,里面只有一个里衬。夹克不长,盖住了裙子的1/3。
长长的头发带着些弯曲,随意撒在肩背上。头发的根部看上去很黑,但也黑的很短。大部分头发从头发的最上部到发尖都是红棕色。发尾有些翘,手指不停地敲。在那亮着的手机屏幕上,红色的指甲盖不停地敲打着。
伴随着手指上下舞动,双脚也同样踩着节拍。
鞋很白,腿很粗。白色的运动鞋上系着黑色的绳子,鞋子周边也是黑色,包裹着一部分白色鞋面。
她站在街头,就好像冬天的寒冷与她无关,只低着头在手机的世界里翻滚。
而路过她身边的人,无不回头再看上一眼,大多都是看向双腿。却又像是在欣赏自己不敢成为的那个她。就像春天里的某些悸动,本来美丽动人,却在冬天冻死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