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,汶川突发强震,山河破碎,那一刻,整个国家紧急行动,救援力量从四面八方火速奔赴灾区,争分夺秒搜寻生命迹象,全力安排受灾群众衣食住行。
各地医护人员逆行驰援,物资调配、城市重新建设紧锣密鼓。即便当下交通便捷、信息畅达,灾难中仍有遗憾。不免遐想,千年前交通落后、通信迟缓时,面对变故,人们何去何从?人们居住的城市生态又该如何呢?
高飏所著《汴京,汴京》从城市发展脉络切入,揭开宋朝汴京的兴衰沉浮,引领读者穿越时空,窥探那段尘封历史。高飏身为宋史研究的科班学者,相较普通讲述者,视角更宏观、见解更独到。
汴京到底承载了怎么样的繁花呢?又是如何短短百年间繁花消散的呢?
北宋汴京,经济腾飞,是其崛起为辉煌都城的根基。城中“市”打破时空限制,不再局限于特定区域与时段,如潘楼街,白昼车水马龙,店铺栉比,夜间亦灯火通明,瓦肆勾栏热闹非凡,商贩吆喝、食客谈笑交织。
餐饮界,“舌尖上的汴京”令人惊叹,《东京梦华录》载,七十二正店领衔,诸多脚店簇拥,从精美糕点到香热羹汤,烹饪多样、风味俱全,“炒兔”“滴酥水晶鲙”彰显厨艺精妙,背后是农业丰收、食材富足,商贸畅达带来的调料汇聚,形成饮食产业链。
手工业更是独树一帜,官营作坊技艺精湛,民营作坊活力满满。陶瓷以官窑瓷器为尊,造型典雅、釉色温润,借汴河等水运航道远销海外;纺织业“绫锦院”织机穿梭,民间布帛印染绚丽,“缂丝”针法细腻、图案逼真,凭质量与工艺赢取广阔市场,吸纳各地工匠,聚敛天下财富,撑起汴京繁荣骨架,让城郭在经济滋养下蓬勃生长。
让汴京这座城市在市井烟火中有了崛起动力。经济繁荣背后,是人们安居乐业的前提。马斯洛需求的相对低层次问题解决了,就会走向精神层面需求,直到最终自我实现。所以,宋朝文化昌盛,出现了很多词作大家,而这些诗词创作是思想,思想是铸就城建的灵魂。
文化是汴京昌盛“精气神”,构筑城市独特气质与底蕴。科举在宋达全盛,汴京为核心考场,四方学子负笈而来,贡院墨香四溢,“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”成奋斗写照,如范仲淹、欧阳修等寒门才俊凭学识入仕,带来多元思潮,朝堂之上,变法与守旧论争,思想碰撞溅智慧火花,渗透市井,百姓于茶馆酒肆亦议国事、谈学问。
教育机构星罗棋布,官学严谨,私学灵活,“书院”讲经释典、传承文脉,大儒讲学,听者云集。文化艺术百花齐放,诗词界,苏轼、柳永词作或豪迈或婉约,传唱坊间;绘画上,张择端《清明上河图》长卷铺陈,城郭街景、百态人生跃然绢上,尽显丹青妙笔,镌刻城市风貌;书法以苏黄米蔡为峰,笔墨纵横间是文化自信,滋养城市文化土壤,赋予汴京超越物质的灵魂,凝聚向心力,稳固发展根基。
“得人心者得天下”,汴京当时是网罗了天下才子。很多人也应该这种欣欣向荣的景象来到了汴京。人的迁移成就了一座城市,也能因为盘根错节的关系毁了一座城,真是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”。
北宋政治生态初时稳定,为汴京繁荣奠基,然后期党争、外敌等忧患成“心腹大患”。王安石变法初衷革新图强,青苗法助农却因执行走样,沦为盘剥工具;新党旧党更迭执政,朝堂倾轧,官员精力内耗,政令朝令夕改,民生受扰,经济秩序紊乱,如汴京商户,常因税收政策无常而经营维艰。
边患问题雪上加霜,辽、金虎视眈眈,“澶渊之盟”暂保和平,岁币负担已压财政,军事积弱下,金兵铁骑长驱直入,汴京历经“靖康之耻”,城破国衰。皇室被俘、珍宝被掠,繁华京城沦为残垣断壁,曾经街巷满是悲啼,防御体系脆弱、军事战略失误,让这座城在政治风暴中不堪一击,往昔辉煌如梦幻泡影,轰然坍塌。
《汴京,汴京》是宋朝兴衰“微缩画卷”,借汴京这扇窗,见千年前社会万象。从经济崛起到文化馥郁,再因政治溃败没落,恰似潮起潮落,发人深省。
它提醒,繁荣需多元支撑,经济是血肉、文化是灵魂、政治是骨架,缺一不可;警示后人,稳定政治、惠民政策是长治久安根本,重农富商、崇文重教要与强军固防协同,方能守得住盛世、经得住风雨。千年前汴京故事,是史书墨痕,更是现世镜鉴,望其兴叹之余,当汲取智慧,续写今朝城市与家国昌盛篇章。